心湖的潮汐
一、退潮时的礁石
周明把竞赛报名表揉成一团时,走廊的声控灯刚好灭了。
黑暗里,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像漏了气的气球。为这个“互联网+”竞赛,他熬了四十个夜晚,代码改到手指发麻,演示视频重拍了七遍,可最终连校赛初赛都没过。评审老师说“创意不错,但落地性太差”,这句话像块礁石,在他心里硌了三天。
他开始躲着队友,在宿舍床上躺到正午,手机里辅导员发来的“失利是常态”像句空话。直到某天深夜,他在楼梯间抽烟(其实他不会抽,只是想找点事做),撞见同样没睡的学姐。学姐蹲在台阶上啃面包,看见他手里的烟盒,笑了:“去年我带队拿了国奖,今年照样陪跑。”
周明愣住。学姐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你看,厉害的人也会输。但你熬夜写的代码、查的资料,不是为了拿奖才长在你脑子里的。”她把半袋坚果塞给他,“就像退潮,露出的礁石不好看,但那是海本来的样子。”
后来周明把揉皱的报名表摊平,在背面写:“学会接受‘努力了也可能失败’,也是一种本事。”他开始帮学弟改代码,讲起自己的失误时,语气比说“我曾经做到过”更坦然。
二、涨潮时的涟漪
苏晓的日记本里,藏着一本“说错话清单”。
“今天小组讨论,我说‘这个方案太简单’,组长脸色变了——其实想说‘可以再完善’。”
“室友分享新买的裙子,我脱口‘颜色显黑’,她没接话——其实觉得款式很适合她。”
她总觉得自己像个“社交笨拙症患者”,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拉近距离,她却总在话出口的瞬间后悔。有次班级聚餐,她看着大家聊得热络,自己捧着杯子坐了全程,散场时听见有人说“苏晓好像不太喜欢我们”,眼眶忽然就红了。
转折点是节选修课。老师让分组做报告,她和两个女生一组,讨论时她攥着笔记本不敢说话,其中一个忽然说:“我其实很怕当众发言,每次都要提前写好稿子。”另一个跟着笑:“我也是,上次说错话,回去懊恼了三天。”
苏晓愣住——原来那些看起来“游刃有余”的人,心里也藏着和她一样的涟漪。后来她们一起改报告,苏晓发现自己写的文案被夸“很细腻”,讨论时她慢慢敢说“这里或许可以加个案例”,哪怕声音还有点抖。
现在她的“说错话清单”还在记,但最后多了一行:“今天说了句不完美的话,但他们笑了,好像也没那么糟。”
三、寻找水位线
林雨的书桌抽屉里,锁着两本 Planner(计划本)。
一本写满“考研倒计时”“每日单词量”“实习投递表”,红笔标着密密麻麻的截止日期;另一本画着小太阳、冰淇淋,写着“今天想睡够8小时”“去买那家新开的泡芙”。
她总在两本本子间拉扯。早上翻开第一本,觉得“必须拼尽全力”;晚上对着第二本发呆,觉得“这样活着好累”。有次在图书馆学到凌晨,趴在桌上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上紧的发条,转着转着就断了。
心理咨询室的老师听她讲完,递给她一杯温水:“你知道吗?湖的水位不是越高越好,太低会干涸,太高会漫过堤岸。”老师指着窗外的人工湖,“它有涨有落,但总有一条看不见的线,让它既不会消失,也不会泛滥。”
林雨开始试着划自己的“水位线”:每天留一小时“空白时间”,不背单词不看专业课,只是坐在湖边晒太阳;考研复习时,允许自己“今天状态不好,少学半小时”。她发现,当不再逼自己“必须时刻满电”,效率反而高了——就像湖水流得太急会浑浊,慢下来,才能看清水底的石子。
期末周的晚上,校园里的人工湖泛着灯光。周明在湖边教学弟调试程序,苏晓和室友分享刚买的奶茶,林雨捧着单词本,偶尔抬头看云。风掠过水面,掀起细碎的浪,却没有谁觉得这浪“不该存在”。
原来大学生的心理起伏,就像这湖的潮汐。不必怕涨潮时的汹涌——那是心在学着容纳更多情绪;也不必慌退潮时的空落——那是给真实的自己留一块落脚的礁石。重要的不是让湖面永远平静,而是慢慢找到属于自己的水位线:知道什么时候该往前冲,也懂得什么时候该停下来,听听心里的声音。
毕竟,心湖的意义,从来不是“没有波澜”,而是在每一次潮起潮落里,更清楚地看见自己——那个会犯错、会迷茫、会累,但也在慢慢长大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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