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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11-26 关注: 一键复制网址
1.
      别里克夫不是那个课本中的人物,与其相反,他是课本外的,但他与书中的别里克夫一般引人发笑,一度成为我等一众的乐子。
      他是我母校的学生之一,我和他并不是同学,但他早已是我等同学口中的常客。
      他在二楼,我在四楼,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的伞。是那种长杆的,全黑的伞,被套在伞套里,在他手中似拐杖般,常能见它在别里克夫手中被吭吭的敲着地。他旁若无人地沉醉在伞头敲击的闷声中,好像那是什么美妙的声音一样。
      在人群中,他是极易被认出的。没有人会在已能让人叫苦不堪的夏日中坚持穿着那件橙色的校服冲锋衣,带上一个一次性口罩,又拉起那衣服的拉链,把自己像那可怜的长伞一样包了起来。这身装饰太引人注目了,以至于,我一直怀疑自己为啥在进高中的第一整年都没注意到他,直到一次我与朋友提到了我在高一时遇到的人,那人穿着冲锋衣在一楼看着窗外的春花漫步吟诗。
      “哦,那就是别里克夫。”
      在那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早就注意到了他,只不过当时他还没带着那把伞。
      我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拿着伞的别里科夫是什么时候,但大概率是和同学在一起的。高二的我开始和同学混在一起,而这个外号大概也是在那时诞生的。
      他带着的那把黑伞在市面上可以找到。我在无意中划手机曾看到过,网店给他的标题中加上了“高中生”“时尚”“武士刀”等标签,“武士刀”这个词不禁让我失笑,我眼前又能看到别里克夫那个蹩脚的花剑动作,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把自个儿的胳膊翻了上去,伞头卡在了三角骨上,把自己的头以一种可笑的姿势压了下去,像封建时斩首游街的犯人一样。但他似乎没有太在意,又把腰弯了下去,想把卡住的伞划出来,但这也让他的动作变得更加滑稽,随后,他又把腰挺直了,又抬起了他那不可一世的头颅,理了理衣服,又开始拿伞敲起那可憎的地板,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翻羽毛球拍都比他帅”我对同行的同学说。
      这是实话,我见过我同学翻羽毛球拍的样子,很帅。
      但我的同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呵呵一笑。
      “傻X。”

2.
      就像我之前说的,他的那一身衣服,一年四季都没换过,除了他的手套和那双大靴子,那年冬转春时,那两件毛茸茸的物件变成了皮制品,如果他没有像灭霸一样举着他的手套,我也是不会发现这一点的。他对他的这一身装扮的执着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以至于我在浴室见到他时,他还是那一身打扮,当我进浴室时,浴室的雾气一下子侵占了我的镜片,若隐若现中,男人混杂的肉体里,那片亮橙色的显眼程度可想而知。
      与其衣服一样亘古不变的是他的那把黑伞。在教学楼,在食堂,在宿舍,无论他在哪儿,你都能见到那把伞在别里科夫的手中似拐杖一样,无论天气如何,这把伞总是在他的身边。这是与天气无关的事情。我曾在一个雨天见到了别里克夫,那场雨下的不大也不小,别里克夫正带着冲锋衣的帽子,手里抱着那一把被整齐包好的雨伞,像是害怕它淋着雨,在怀里会化了一样。
      他在守护一个极其重要的东西,我们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这个学校中一定有什么邪恶的存在,而他正在与之对抗,守护着他最重要的东西。”
      “守护他妈的骨灰盒。”
      然后一堆男生嘻嘻哈哈倒在一块别里克夫,就像没听到也没看到一样,直直的从我们旁边走过去了。
      从那以后,我们班便很少有人再瞧不起他了,好像他真的在守护什么比他母亲的骨灰盒还重要的东西,我的同学从他身边跑过时,总是故意拖着长调:
      “shi......uai!”
      别里克夫长达两年的坚持终于让我们隐去了“shi”后面的生殖器官,换来了一个长长的“帅”字,我们总是边跑边叫,把这个字甩的冗长,甩的最后的“uai”不会让他听到了,再和一堆同学一起“哇”的一声笑出来,就像刚刚真的赞美了一个高尚的人一般。
      在高中漫长且枯燥的学习生活中,我的同学们也似找到了一个依托般,对别里科夫肆无忌惮的赞美,自洪水般冲散了曾经对他的厌恶和嘲笑。我们每见到他,便紧紧地盯着他,不忘在他的背后抛洒天花烂漫的赞美之词。终于,他们等到了别里克夫,把他的“剑”拔了出来,在空中挥舞着,然后又把它插回了那不存在的剑鞘中。同学们,没有放过这个机会,长长的“帅”从别里科夫的背后此起彼伏的飞来,把他紧紧地缠住了。终于,让他连一步都迈不开。他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同学们,但那些志同道合的男生们早已捧着他们还未发出的辅音不见了踪影。
      别里克夫或许会觉得他听错了,像无数次在他耳边长扬的“shi”,和在某个角落被笑声分食的“uai”

3.
      在别里科夫背后的小队愈渐壮大,其范围已扩大到把我包括在内。而我也像我的同学们一样,在他面前甩着长长的帅字,在他背后毫不吝啬地夸大他的存在,好像我真的是由衷的为他吟唱一般。
      我第一次拖起“帅”字的音节完全是出于自主的。当我拖着嘈杂的元音从他面前跑过时,我感到一种满足感涌了上来,就像我曾经从未拥有的这份满足带来的愉悦,使我在爆发出最后的辅音后,跟上了响亮的笑声,我笑得旁若无人,就像别里克夫无视我一般。
      在这次以后,我加入了别里科夫背后的组织。那拖长的音节就像入会的门票一般,我突然就和一大批人有了共同的话题,我们像是狂热的信徒般捕捉着他每一个异于常人的瞬间,然后与众人分享。这个拖长的音节从一个普通的叫喊变成了我们一众的纽带,将我们愈束愈紧,以至于无法离开彼此。
      在一次又一次的叫喊声中,别里克夫一如既往的忽视了我们,而我们也一如既往地重复着我们单调而又有趣的每日活动。别里克夫那张不变的扑克脸和对我们一众行为的忽视,终于削弱了我们的兴致,随着我们对他兴趣的减弱,他在我们话题中也逐渐消失了,而他也在平日里淡出了我们的视线。这份消失的性质,使我们向曾经的别里克夫一样,忽视了这个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可怜人,但这时的他已经彻底的逃离了我们,逃离了我们的赞美,逃离了我们的话题,逃离了长长的“帅”字。我们并没有对这位昔日偶像的离开表达出太多的伤感,甚至连回忆也是少有的,就好像别里科夫这号人从未出现过,一般他像一个过气的明星,被我们遗忘在了角落。
      直至有同学也如曾经的他一般似剑客一样,捂起手中的伞,同学们才会像条件反射似的吐出那个长长的音节,看到别人手中长长的伞,大家才能从记忆中找到这个被遗忘的校友,然后再指着别人边笑边喊,“我去!别里科夫!”然后一群人又笑的倒在一起。也许在这其中,有人早已忘了他,但他也早已倒在笑成一团的人群中了。

4.
      我曾找过与别里克夫同楼层的人问过他的事情,我的朋友是他当时的同学,当我提及了那把黑伞后,他第一时间吐出了那个名字。
      当我问及他是如何看待别里科夫时,他弯下身子凑在我的耳旁,但声音却丝毫没有减小。
      “傻X一个。”
      在场的人都笑了。而在那时,别里克夫又在众人的记忆中复活了。他们似乎对自己恢复了对其的记忆而喜悦,又因自己对他的崇拜而自豪一般,像当时从他身边跑过一般大声地笑出来。
      我对别里科夫的名字的记忆是很模糊的,一方面,我与他没有交流,我也无需记住他的名字。另外,别里科夫这个外号在我脑中已牢牢的与那个把自个儿包的密不透风的男人焊在了一起,我的记忆中似乎容不下这个准确但多余的称号了。
      我曾亲眼见过他的名字,在回宿舍的路上。别里克夫手中提着大大的袋子——那是他父母给他送来的。包上面印着三个大大的字,而另一只手则提着象征他身份的雨伞。我的好奇心驱使我追上他,不是为了像往常一样以长音为乐,我好奇他的名字,得知他的名字,我便能像刚收获什么机密一样自豪而响亮地告诉别人。
      我悄悄跟上了,他想跟上大步流星的他并不容易,我假装像一个路过的普通学生一样,而不是一个因能剥开他人隐私而欣喜的流氓。在他的包上,因为角度的问题,他的名字和我的心脏一起在空中起起伏伏。先是他的姓氏,再是他的名字,她父母给他寄予美好希望的文字在我眼前飘过,当名字中那个大大的“俊”字随着包裹而飘起时,我想到了我曾经对他的赞美,对他的幻想和似风筝线般飞荡在他身边的长长的字节。我马上将目光收回了,好像他的包裹上有什么失礼的东西一样,让我不敢再看一眼,我能感到“俊”的个点似眼睛般盯着我——这个试图偷走别人名字的人。
      在那之后,我仍在注意着别里克夫,注意着那把伞,但我不再会像以前那样为他而长呼短叫了。我的同学们似乎也已对他失去兴趣,也厌倦了曾经他们沉迷的游戏。在一次午饭时间,我和同学们一如既往地跑向食堂而别里,科夫也一如既往的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与以往不同的是,我一个同学又一次甩起了长长的“shi”从他的身边跑过,似乎在提醒别人关注这个曾经的偶像。
      终于,同学放出了最后的音节。
      “shi.....傻X。”
      在一瞬间,别里科夫停下了手中的雨伞,我好像听到了什么碎掉的声音,但又很快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愤愤地用雨伞敲着地上那不存在的敌人。
      朋友们已经跑远,我不得不跟上他们。
      和他们一起离开这个拿伞的男人。

5.
      已经许久未见别里克夫了,或许他再也忍受不住老天对他的惩罚,终于脱下了他那一身装扮,也放下了那把雨伞。我也没有兴趣再去寻找他了,我们正忙于寻找别的:一只学校里的猫,班主任的去向,有谁又吃了处分。别里科夫就这样拄着伞离开了我们的记忆。
      或许我们记忆中的始终不是别里克夫,而是一把会自己走的伞,以前会自己走的冲锋衣,一个会自己走的口罩、手套、皮靴......而当他脱去他表面的一切,他便变回了一个普通的学生,普通的像一滴水,融进池中便看不见了。
作者:施文涵 来源: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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