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宿舍的那盏小灯
凌晨一点,302宿舍的台灯还亮着。张野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论文提纲发呆,word文档的光标在“研究意义”后面闪烁,像他悬在半空的心。
这学期开始,这样的夜晚越来越多。专业课难度陡增,社团换届的压力像块石头压在心头,连和家人视频时,他都习惯性地把摄像头对准天花板——怕他们看出自己眼底的红血丝。
“又在熬?”下铺的陈铭翻了个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张野赶紧按暗屏幕:“睡不着,想想论文。”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陈铭递过来半块巧克力:“我上周也这样,后来发现盯着天花板数羊,比盯着论文有用。”
张野笑了,巧克力的甜混着微苦在舌尖散开。他想起上周心理课上,老师展示的那张“情绪温度计”图表——焦虑像体温,偶尔升高是正常的,怕的是假装自己从不发烧。
真正松口气,是在学院的“树洞信箱”活动上。他把攒了半个月的烦躁写成纸条塞进去,没想到第二天收到回信,字迹娟秀:“你说总担心做不好社团活动?其实我每次组织读书会,都怕没人来,后来发现大家更在意你有没有认真准备。”下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那天回宿舍,他看见陈铭对着镜子练习自我介绍——原来那个总被老师表扬“心理素质好”的家伙,竞选学生会时也会紧张到忘词。张野突然明白,每个人心里都有片没说出口的沼泽,只是有人用笑声盖了层草皮。
现在张野的书桌上多了个笔记本,专门记“小确幸”:今天食堂的糖醋里脊多给了一块,图书馆靠窗的位置空着,陈铭分享的巧克力很好吃。台灯依然会亮到深夜,但不再是对着论文发呆,有时是写日记,有时是看几页闲书。
有次他又在凌晨听到陈铭翻身,随口问:“又失眠?”对方在黑暗里轻笑:“在想,明天要不要试试你说的那家早餐店的豆浆。”
原来成长路上的焦虑,就像宿舍楼道里的声控灯,你越怕它灭,越会紧张地跺脚;可当你学会和黑暗相处,反而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寂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而那些陪你一起在深夜醒着的人,那些没说出口的理解,就是照亮前路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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