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倍思亲,对于许多像我一样身在异地求学的大学生而言,寒假是回家团聚、享受家庭温暖的宝贵时光。但今年的归乡之旅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因为除了与亲人团聚外,我还在返乡之前报名参与了社会调研活动。
总说“年味淡了”。最近一直在想,所谓“年味”,走亲访友,大家团聚一堂热热闹闹,各种传统年俗,逐渐被时代遗忘,这算一种自然淘汰吗?
说年初一初二初三分别要走哪些地方,哪一天要做什么事,这种年俗还可能成立吗?共就7天年假,全中国有多少人放不完整,我作为高中生在老家要写作业,父母也有远程加班的,还谈什么年俗。听老爸说起从前买年货,去镇上一筐一篓地挑,现在谁不是忙里偷闲上网买点,差不多了继续工作。
消失的不只是“年味”。整个社会的节奏都在越来越快,人越来越焦虑。现在人们的生活习惯,待人接物的方式,心态,观念,全部都和二十年前大不一样。消失的是踏实安稳的心,它随着岁月的变迁一点一点被侵蚀,这个过程缓慢而隐蔽,日常的忙忙碌碌中我们无法察觉。只有突然到了过年这么重大的日子,全国上下所有人突然转变生活方式,开店的歇业,城市里的回农村,在这样的环境突变下才恍然意识到什么东西变了。而“年味淡了”,只是在时代变迁上大部分人都能感受到的一种体现罢了。
再说回文化的淘汰机制。(仅为个人看法)或许也就像市场一样具有盲目性自发性,如果我们不去主动传承文化精华,可能真的就被毫无意义的每一天的重复给碾压得粉碎了。那固然是不好的。可是如上面所举的例子,这些传统年俗,真的还能在当今社会扎根生长吗?我们的时代具备这样的土壤吗?如果没有人为保护就会消亡的文化,是否终有一天也会如同温室里的花朵脆弱地死去呢。那我们拼命守护的意义又是什么呢....于这个时代的土壤里长出的文化,才是在这个时代里生命力最强的啊。想到了西方的文艺复兴。纵然西方经历了上千年的黑暗中世纪,社会文化艺术停滞,但长夜最终迎来了破晓。文艺复兴的伟人们重拾先哲的思想瑰宝,用于启发当代,对后世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这算是文化的自我修复么?就像大自然的自然淘汰、修复机制一样。但最重要的还是,他们做到了植根于当代,为那个疯狂、黑暗的时代送来一线曙光。思想解放是孕育已久的强烈需求,满足时代需求,才能成功。
那我们的时代呢?我们的精神需求是什么?身处这个时代的人能看得清自己的需求么。关于自然选择。之前在b站看罗翔老师的视频,提到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漏洞:人与动物不同。人会思考,有更加复杂的感情。所以是不是说,自然选择也不完全适用于人类文文化的发展进程呢? 我们会对盲目的市场进行宏观调控,也会跳出平庸,宏观俯瞰,对盲目的日常进行反省。基于这一点,文化传承才成为可能。但是文化传承必须是植根于当代,譬如“走多少天亲戚”这种,根本不切实际。一味地灌输是毫无作用的。
这里扯远一点:我觉得现在的文化教育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我个人喜好的偏差。有时候在练习册上看到大段的“坚持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以及报道里各式各样热闹的活动,总有一种不自然的感觉。我们越呼唤面包,说明我们越饥饿。我只感到饥饿。不是说不应该复兴传统文化,这当然大大的应该,只是,我希望能同时重视从这个时代的土壤里长出来的新生命。
(仅为个人喜好)我喜欢摇滚,喜欢音乐节,喜欢插画艺术节,喜欢二次元.....我觉得这些也许平凡也许小有名气的创作者,他们真的表达出了这一辈人的痛点,最能引起共鸣。我们这些人,是从同一片土地里长大的。很多时候我更愿意离眼前的人更近一点,而不是离古人更近。
哈哈,可能是年轻气盛罢了,说不定几十年后也写写大字泡泡枸杞。
可是,时代是属于年轻人的。
大人们口中的“年味淡了”,都是把当下与他们的童年相比较得出的结论。他们在我们这个年纪,应该是巴望着锅里难得的荤菜,在村里疯玩得满身泥巴。这是他们的年,这是二十年前的年。
说实话,这样“传统”的年我只在很小的时候体验过几次,印象更是稀薄。好像从我记忆清晰开始,年就是:在饭桌边看着春晚,人们或许打牌,或许在用手机抢红包。虽然我现在也会感慨,这几年年夜饭人确实变少了,但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体上就是这样罢了。
再过二十年我们长大了,说不定还会无限深情地同孩子们讲当年抢红包的事呢。
等我们长大了,从年味的享受着变成了传递者,才有了站在此刻回首过去作出比较得出结论的权利。那时我们也会说出,和当年大人们一样的话。
年味对于每一代人而言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其实我有点害怕听到“年味淡了”这样的话。它好像在说:年应该是这样的,这天应该是这样的,你应该是这样的。你应该团圆,你应该快乐。传统观念与实际现实的矛盾,使我感到不安。
它在以它的标准来看我。不要用这种伤春悲秋的语气将过往加于我身上啊喂()
年味不是一成不变的。词的内涵在变迁,语境在变迁,不变的仅仅只是这个字罢了。
等到“年味淡了”这句话被说出口,当年的年轻人已经不再是年轻人,现在的年轻人是另一批年轻人。
时代属于年轻人。
虽然当下的年并不使我满意一或许正是时代的焦虑造成的一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正在重新定义传统。我希望我们的“新定义”被尊重,被检查被审视,而不是被否定。